玻利瓦尔某处不为人知的海岸边,有两只因拟态而难以被辨认的恐鱼将自己固定在周遭的礁石丛中,任凭海浪拍打。它们似乎毫无对其他生物的敌意,只是长久地伫立着。 罗德岛在哥伦比亚周边还会再停靠一些时日。偷偷溜出来的水月,除了混迹在城市间享受一些不能靠罗德岛的采购项目来体验的地域文化特色,偶尔也会来到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抱膝坐在礁石间,聆听海浪的声响,或是恐鱼们无声的交头接耳。 你们是在观察云层来判断天气吗?水月能够明白它们两个正在以某种方式仰望天空,可它们的视觉器官构造是如此精密而特别,似乎足以抵达比云层之上更遥远的地方。这种观察的目的耐人寻味,毕竟恐鱼们对天空并无所求。尽管早已有恐鱼尝试过悬浮在空气中游弋,但翱翔的羽兽群远算不上哺育族群的丰厚资源,而向下俯瞰的视野也对海洋中的生活无益。 不是天气,我们在观察,我们在等待。那两只恐鱼如它们生命中绝大部分的时间一般,纹丝不动地坚守着它们的职责。它们并没有,也不需要多余的发声器官,它们自有方法让族群获取它们想要传递的信息。 是什么样的使命驱使着一部分恐鱼演化出如磐岩般的形态去长久地守望云层?水月立刻理解了,这项沉重使命背后的缘由,恐怕并不是和它们用三言两语就能厘清的。他便没有再多问,站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异状。被击穿的缺口,闪烁的电离辐射,甚至是,未曾见过的—— 是它们做的吗?不,这两只恐鱼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干涉那种距离外的空间,它们的机能只有观察才对。是别的什么人,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个方向难道是哥伦比亚?刚才看见的东西究竟是...... 当水月终于回过神来,看向身边之时,那两只恐鱼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许它们是急于回到巢穴向同胞传递信息——这条或许需要它们花费未来数百年去筹备与拓展进化策略的信息。